101年,懷瑜的父親因大腸癌過世,沒想到相隔不到一週,與母親最親近的二舅也是同樣疾病過世,因為如此的環境背景下,造成她日後無法在第一時間內,以西醫強力治療的方式,進行就醫的主因。
初次見到金珠的時候,她正在癌症中心服務一位病友。自信、堅韌、負責的金珠,她的背後又有什麼曲折的故事?
52年出生的秀惠在民國88年第一次罹癌,是在左邊的乳房,二期。四年後在另一側乳房復發,雖是原位,但是卻帶給秀惠與家人極大的震撼。 當時秀惠先生進行完肝臟移植沒有多久。在嘉義經營雞場的秀惠,之前連著一兩個月,每天晚上搭客運到高雄照顧治療中的先生,到了晚上八、九點再趕回嘉義。先生已經快出院了,可是一次的例行檢查,秀惠發現乳癌復發了,夫妻倆抱頭痛哭,問再多的「為什麼會這樣?」也無法改變事實與心中所感到的悲傷與沮喪。
秀珠姐,已經70歲了,走起路有些緩慢微顫,不過不願人攙扶,嘴裡說著:「我可以,我自己來。」 秀珠姊第一次罹癌是在民國91年,是右邊的原位癌,到了93年復發,這次則是在左邊二期,幸好兩次治療都恨順利,不過沒想到到了103年卻發現轉移到骨頭。
101年,懷瑜的父親因大腸癌過世,沒想到相隔不到一週,與母親最親近的二舅也是同樣疾病過世,因為如此的環境背景下,造成她日後無法在第一時間內,以西醫強力治療的方式,進行就醫的主因。
剛辦完父親後事並且還願後的當天晚上,懷瑜一如往常的入浴,整個過程並無異樣,但在洗完澡後不久,在與先生閒談時,突然有一個聲音,進入腦中「摸摸你的身體」,而左手此刻就好像被一個力量抓住,直接摸向她的右胸,赫然發現幾乎是一瞬間,右邊乳房長出了一顆近約三公分的腫瘤,在未經過正式檢查前,不知為何她的內心就相當肯定,那就是乳癌。
後來到醫院檢查,果然證實是乳癌,腫瘤大小約三公分。醫師當時建議立即進行手術,不過因為對麻醉藥物過敏,再加上不忍將自己生病消息刺激尚未從悲傷走出的母親,她決定隱瞞實情,並未做任何積極治療,只是盡可能的調適生活作息,期望以快樂的心情或許能阻止癌細胞的生長。
可惜不到一年時間,她發現右腿居然舉不起來。正準備到醫院檢查,此刻母親卻突然中風,甚至一度發出病危,在擔憂母親病情以及工作壓力持續增加的同時,自己的病況卻急轉直下。
102年入秋之後,已經必須仰賴拐杖才能行走,到三總檢查,骨科醫師斷定已經轉移到骨頭,並且預言只剩下一年的時間。
其實在右腳出現問題時,懷瑜已經在中醫師的協助下,進行針灸與中藥方式進行控制,但因為病情發展過快,於103年6月24日,接受朋友的建議,以急診的方式,直接送進耕莘醫院,而那時乳房腫瘤已經大至15公分,自頸椎以下的脊椎骨,無一倖免的遭到癌細胞的入侵,其中甚至L4已被侵蝕殆盡,右邊骨盆腔也如蜂窩般空洞脆弱。在經過緊急救護直到生命跡象穩定後,立即同時進行放射治療與化學治療。
篤信佛教的懷瑜,用「無間地獄」這四字來形容轉移至骨頭的痛楚。無間地獄,是佛經八大地獄之一,亦即是其中最苦的,表示受苦毫無間斷之意。研讀佛經的她,之前無法體會那是何種煎熬,但是在癌細胞轉移骨頭之後,進而領悟出此一感嘆。不過即使如同身處地獄,但是她坦然接受,並且不沈溺於所謂「痛苦」的感覺。
即使痛,她也依然想要保持清醒,照常念經、做功課,雖然念的慢,花的時間長,但是盡可能的維持如平日般的作息,並且懷抱學習的心來面對,不讓自己受苦痛干擾,仍然隨著治療而有所成長精進。
「即使是無間地獄,人也會適應的」懷瑜說。
放射治療中最痛苦的一段療程是T10,也就是胸椎第十節的治療,由於T10位於心臟正後面、胃的上方,為了避免造成心臟損傷,反而容易刺激胃部,因此治療後,人會很不舒服,往往會因此嚴重的嘔吐,甚至無法進食。
確認脊椎上的癌細胞已經完全清除後,醫療團隊開始進行脊椎手術,那時雖然病況已穩定,但是卻仍然都癱在病床上,最後造成背部肌肉,因為長期壓迫而疼痛難耐。
因為一直躺在床上,固體食物餵食變得困難,負責照顧懷瑜的是她的先生,因他白天仍需上班,懷瑜的飲食主要以流質食物為主,雖也會輔以素食餐點,但是體重仍難免持續下降。化、放療以及手術等種種治療,對於許多人或許早就頹喪放棄,但是懷瑜卻將住院視為度假,既然是度假,從來不擔心難過,反而安心享受這段時光,況且何時有這麼多人,會如此隨時照顧呢?
懷瑜剛住院初期,主治醫師每日照三餐般巡房,這樣的巡房頻率,她內心很清楚,自己的情況應該很不樂觀,但是她卻內心無懼,只是期望可以度過此一關卡,因為她的母親也還在,另一家病房內努力著,她知道,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撐過去,這個信念讓她勇敢、堅定、且支撐過整個危險期,直到主治醫師恢復正常巡房後,她,過關了,接下來後續的治療,才是更大的考驗。
懷瑜在醫院幾乎整整癱在病床三個月,沒有請看護的情形下,大小事都倚靠護士們的照顧,還好她每天麻煩她們的次數不多,主要仰賴先生每天回到病房,幫她擦澡以及更換尿布等事情;而每週六次進行放射線治療時,跟放射科的的技師們,就像朋友般的愉快相處,常常聊天開玩笑。懷瑜打從心底感謝這些貴人們,因為他們,她才能安全度過,這常人難以忍受的治療過程。
很多人都認為,懷瑜一點都不像癌末病人,問她為何如此樂觀堅強,而她則是如此回答:「大概是因為我不想死吧!」
「可是,不是說不想死,就能活下來啊!」朋友反問。
「沒錯,至少要先不想死,才有可能活下來,如果想死,就一定活不下來。」
對懷瑜來說,活下來是撐過這一秒,然後還有下一秒等著你,所以任何讓自己想要活下來的刺激或者力量,都會給予撐過下一秒的勇氣。
因為不想死,所以即使是連續劇,都會成為一種寄託與期待。懷瑜記得當時,公視正在重播「光陰的故事」,一集結束就會期待下一集的人物登場。上課、研讀佛書也是另一種寄託,讓自己安於暫棲於佛祖手心中。但是,還有一個重要寄託,那就是她最親愛的母親。
懷瑜與母親感情極佳,過去以來,從不會對她說「不」字。在生病前,懷瑜的一位同事因癌症過世,在幫忙處理後事時,親眼目睹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景象,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中。
懷瑜自始都沒有向母親透露自己生病的真相,只說是腳不舒服,因此即使再難熬的療程,都不能動搖她為了母親活下去的意念。
「我的母親才是我的寄託。」紅了眼眶的懷瑜說。
化療進行將近兩年,放射線治療做了一百多次,光標靶藥物賀癌平也花了健保百多萬之譜。想想若無健保給付,這一切的醫藥費用是一個不小的負擔。
不過健保制度雖然完善,但也不乏值得改進的地方,例如住院兩個月後,就必須辦理出院,再住院後才能申請健保給付。由於懷瑜的情況特殊,醫師寫了幾次報告都無法讓她繼續留院,她也只好轉往醫院附近的護理中心。
每日仍需要治療的懷瑜,於是必須搭計程車來回護理中心與醫院。當時她的新生骨頭尚脆弱不完整,倘若在來回的路程的任一個環節出了差錯,極可能造成不可逆轉的後果。懷瑜有能力負擔住院差額的,可是僵硬的健保體制卻沒有變通轉圜的機制,讓她不解與不滿。
經過了這麼多治療後,懷瑜仍有五公分大的腫瘤,不過因為不確定是否能清除乾淨,加上風險較高,她接受醫師建議,不做進一步處理,也不願意再接受化學治療。她認為腫瘤與死亡並不畫成等號,而要活著並不代表一定要完全殺死癌細胞或者消除腫瘤。
或許許多人對這樣的看法並不認同,但是對於懷瑜,如何與腫瘤和平共處,回歸自我,回歸生活,才是更重要的。
懷瑜不太願意說太多,有關罹病中的痛苦,與治療過程產生的副作用情況,這是因為不想給患者,因此產生先入為主的印象,因為她深知每個人的治療副作用不同,所以即使知道可能會有哪些副作用,但未必每一個都會發生。
「等到副作用來了就知道,何必在先憂心惶恐?」她經常和新病友說,其實心態是最重要的,把進醫院當成來看朋友,或者交新朋友的機會,那麼就不會視治療為畏途。
懷瑜在出院一個多月後,和佛堂的師兄姊們,完成了早在入院的前半年,就規劃好的印度朝聖之旅。她非常感謝一路上多人的照顧,完成了長久以來的心願。活著出院已經是奇蹟,旅程結束後復原的情況更佳,癌症指數掉的比一般人正常還低,脊椎回復到正常狀態,甚至還可以在家裡煮飯與做簡單家事。
2015年懷瑜在參加ABC病友徵文比賽時寫著,
「這些奇蹟讓我更珍惜生命的可貴與更多的不可能,因為唯有相信,是創造奇蹟的最大力量!」
懷瑜的治療路走的辛苦,卻也讓她體會到生命的可貴,而透過相信,進而創造出自己的奇蹟。
且讓我們,和懷瑜一起,珍惜奇蹟。
自信、堅韌的金珠 | ||
初次見到金珠的時候,她正在癌症中心服務一位病友。自信、堅韌、負責的金珠,她的背後又有什麼曲折的故事? 金珠,民國94年第一次罹癌,進行了全切手術,並且自費微脂小紅苺六次的治療。治療雖然順利,不過在95年金珠仍然陷入了憂鬱症,回診時都會問醫師可以活多久。她最記得其中的一段對話。 「醫師,我可以活多久?」金珠問。 「我怎麼知道你可以活多久?你想活多久就可以活多久,你不想活從這裡跳下去就死啦!」醫師回答。金珠不敢相信醫師的回答,兇神惡煞般眼光瞪著醫師。醫師接著說:「我就跟你沒仇,我們醫病關係有需要這麼糟嗎?」 聽到醫師如此說後,金珠回去後開始反省自己。該切的切了,該打的藥也打了,為什麼心還這麼痛呢?是不是心生病了?為什麼自己快樂不起來?後來金珠將自己的心情吐露給醫師,醫師勸她參加病友團體,以服務回饋走出罹癌陰影。 金珠回想之前每每病友志工打電話關心她的狀況,她總是回答:「好啦!我捐錢啦!你們不要再打電話叫我出去。」。所以當金珠跨出去加入病友團體後,她特別向那位志工致歉,志工還安慰:「沒關係,每個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。」金珠回想這件事情,對自己的行為搖搖頭,笑著說:「我當時是不是很惡劣?」 102年金珠發現自己的乳癌復發了。那時她正在和先生坐郵輪旅行,在狹小的浴室淋浴時無意間摸到。她心裡焦慮嘀咕著:「是不是啊?是不是啊?」不過以自己多年擔任志工的直覺,認為應該是復發了。回國後進行一連串檢查,確定是左乳復發,是HER2陽性。 那年的七月剛好標靶新藥賀疾妥上市,不過當時因為新藥尚未通過健保給付,醫院不願意引進,因此金珠力爭讓自己能夠使用新藥。其實當時醫師也不確定新藥是否有效,不過不管有沒有效,為了自己的治療機會,金珠認為必須讓自己拿到最好最新的藥,而不必受到健保給付的限制。最後醫師接受了她的說服,引進了新藥。原本預估打六次的賀疾妥,搭配賀癌平,不過在四次之後,腫瘤就縮小許多,後來進行了局部切除手術。 手術後,金珠對麻醉過敏,愈躺愈暈。主治醫師說:「這是小手術,只切一點點而已,還躺這麼久?起來就不暈了。」所以手術過後沒多久,就老公架著逛台中市的一中街,小孩在旁邊保護。許多姊妹都不相信金珠剛開完刀就去逛大街,她都會笑著說:「是真的,證人都還在,你們可以去問他們。」 金珠和她的家人就是以如此樂觀的態度面對復發的挑戰。 失去家人的傷痛 其實金珠的姐姐也是乳癌姊妹,抗癌了20多年後,在96年發現轉移,由骨頭、肺部,一直到腦部。姊姊的最後一段生病歷程帶給了金珠一堂震撼的生命課,因為在最後的那幾年,姊夫提早退休專心照顧,最小的擔任外交官的兒子後來也留職停薪回來照顧。他們並沒有請外傭看護,而是全心全意的相陪,直到102年姐姐過世,讓金珠看到了對於生命的尊重。雖然姊姊出殯的時候,金珠因為正在打化療而沒有參加,不過她知道姊姊走的很安適圓滿,她也就放心。 另一位對金珠非常重要的家人是她的爸爸。95年金珠深受憂鬱症所苦時,那時候金珠的先生還沒有退休,七十多歲的爸爸住在台北內湖,自己坐捷運、轉高鐵,經常下台中來陪她,鼓勵她。102年金珠復發,姐姐過世,對爸爸不啻是個嚴重打擊。 金珠痛心的訴說對爸爸的愧咎。「我絕對不能像我姐姐這樣,在我爸爸還在的時候先走。他還在的時候我就生病,對我來說是多麼的不孝,可是這個是多麼的無奈;我姐姐也無奈啊!」 金珠爸爸在104年身體出現狀況。看起來人還好好的,可是聲音卻怪怪的。先是看耳鼻喉科,後來轉到腸胃科,發現是胃癌四期。爸爸一直很堅強,願意接受手術,不過可是手術傷的太重,體重下降、吃不下 。醫師不敢打化療,可是找了標靶藥物也沒用,一直吐。最後爸爸自己到內湖的中國醫藥學院去拿安寧緩和同意書,叫兒子、媳婦簽 ,並且說不能讓活的人受苦,不能讓活的人累的太久。 經過了自己的罹病復發,經過了失去家人的傷痛,以「自由靈魂」自許的金珠說,她不介意 24小時火化,也不需要任何儀式,只要活的人趕快恢復正常生活,趕快走出這個傷痛,因為這個傷痛她走過。 積極治療 樂觀面對 「有人怕你,就我不怕你 ,不怕癌細胞。我每天都在快樂,吃飽飽睡飽飽,做自己喜歡做的事。」金珠說。 罹病、退休後的金珠,度過了復發的危機,有了充足的勇氣,每天讓自己過著快樂的日子,積極的去找快樂的來源,並且分享給姊妹。做志工的金珠,與其他病友侃侃而談自己的罹病經驗,治療的心路過程。她最愛的活動之一是旅遊,一本本相簿是歡樂的記憶;喜愛唱歌,不論是日語或者國台語,參加社區大學課程練歌。參加不同的社團,結交不同的朋友,從不缺好吃好玩的活動。 不管未來如何,金珠說必定是先積極治療,但是若當有一天醫師告訴到了關卡的時候,她也會坦然接受。不過如果能夠積極治療,能夠延長生命,多延長三年、五年、十年都願意,因為金珠的世界還沒走完呢! |
人生依然美好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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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的力量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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